雪的回憶

今日香港下雪了，天文台說是冰粒，網上爭論四起。用嚴謹的科學定義來講，的確是有可議之處，沒有人能夠檢查每一點從天上飄下來的究竟是雨、霰、霜、雹還是雪，反正亞熱帶的香港很難會有足夠的降雪以至連天文台也辯駁不了（最好不要發生，極反常的氣候肯定是災禍），那麼用一般人的常識和感受來區分，說是下了雪也不為過。雖然奇景難得，但是罔顧安全，又沒有適當裝備，就蜂擁上山看冰雪的人群，搞到出動消防救援，卻是不要得的累人累己之行為。

回想第一次看雪，是1998年，那次機緣巧合和你參加一個特價的業界內部歐洲旅遊團，六天去了法國、瑞士、意大利三個國家四個城市，走馬看花。11月底的香港只是微涼，在歐洲已入冬季。初次看見真雪，是從法國過境到瑞士的午後，在旅遊巴上見到飄雪悠然降下，非常美麗。到埗下車安頓後，天未全黑，我興奮地拉著你出去逛，街上不少建築物和路旁都堆了白白的淺淺的積雪，我看到一處隆起，以為是個石屎墩，就一腳踏上去，誰知底下都是鬆軟的，一踏下，雪直沒上膝蓋，我咕咕傻笑，你也笑著拖我返回路邊。

你告訴我，新下的雪都是鬆鬆的，但是出過太陽融過又再下，踩到底層的結冰會極容易跣倒，危險得很（後來我有個朋友果然出了岔，在北海道跌斷了下臂，現在仍留著長長的手術疤痕）。衣服沾了雪，如返回室內，要立即抹掉，否則融了弄濕內層衣物，身體就會受寒。因為我到處亂踩，肯定沾到不少，回到酒店就立即抹，你還細心地將我翻摺了的褲腳反下來一一掃乾淨。

翌日上雪山，天氣放晴，山頂不算冷，只是零下十多度，放眼一大片皓白，我們又堆又擲又玩又跳十分開心。上山前你給我另一個叮囑，必須戴太陽眼鏡，因為雪地會反射陽光，對眼睛傷害更大，不像泥地、草地、石屎地等等會吸收陽光，反射出來的較少。

這是我對雪的唯一的回憶。以後也許會再有機會去看雪，到時我也一定會想起你。